168CM

光(4)

王者荣耀 #药鱼#

扁鹊 × 庄周

假如遇到真爱胸口会发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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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4-嗔

 

他放下手中的茶碗。

茶的味道并不够使他喜欢,远不如在每日诊后独自去做客时在室外的坐席上的一饮,那一口滚烫却清淡的草叶味,便在自在无为的理论里,沿着喉管在体内留了一路直沁心口的凉。

耳边是他所爱的声音,和着时起时止的风声,是同样的捕捉不到的失落感在满是实落的门齿外,被拦截的茶叶的味道里。

总令人不愿起身离开。

与桌面相触时清脆的响,和着敲门声。

门外传来冷漠的女声。

“先生今日不看。”

他知道,这话看似对外的拒绝,实是说给他听的。

门被无声地打开,他坐在每日看诊的案桌后,手尚且停在杯壁上而未来得及拿开。

蒸腾而上的雾气之中,看不清来者的样貌,只有身体的形状里,胸口正发出明亮的光。

他愣在那里,隔着薄薄的雾气与来者相对。

好像这雾就那么在这房间的空气里,飘啊飘地,飘着飘着就悄悄地钻进了身体。

他阖上眼,有些无奈地笑起来。

来者也在这短暂的好像静止的片刻时间后,哈哈哈地笑了开来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他的声音较上一次哑了些许,笑了几声后又开始浅浅地咳,身体震动着。

“贤者因何而来?”

他看着面前的人。看他轻轻闭上了门,在案的另一边坐了下来。

他知道,被贤者看到了。

庄周看着苦笑的他,依旧收敛不住脸上的笑意。

走进房间的一瞬间,他看到那个总是看不透想些什么、总是成竹在胸的医者的心口,开始发出明亮的光。

由暗至亮的短短一瞬,像是打了结的麻绳被一下子用力地扯开,那个又大又牢的结不复存在,化为一条牵住二人的粗实绳索在紧绷之后松弛。

“子休小有风寒,先生可诊?”

他以手撑住下颌,在桌上看着对方脸色无奈,眼里尽是笑意。

“贤者怕不是用了那日已凉的药?”

他低下头看桌上曾开的处方。

没能收到回应。

“或是夜里又忘了添衣物?“

“早说过秋意将至,莫要着了凉。”

也不知道他是要掩饰些什么,话比平日里多得多。

他却像早已料到般,也不打断,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
只有人求他诊病,却少有为患者而乱的时候。

直到好像把所有能够用来讲的话都说尽、把所有可采的药给想遍了。

见庄周迟迟不予回应,他轻咳一声。

怕不是又同那日一般,在这桌上睡去了吧。

他叹口气,以极小的、几乎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声音轻轻念了一声。

“子休。”

“嗯?”

这次的反应倒是挺快。

他看着满是笑意的贤者,答他时的声音都带着风寒味道的小小的嘶哑。

也正是这病变的声色,引起他完全暴露出的的不满。

“贤者可知方才讲了些什么?”

落叶自窗外随风进来,尚未红透的绿上夹着点点的黄斑,在二人间的案台上,让他又一次想起睡在房间内的庄贤者,像本就生于也存在在这天地与房间内,是本有的一部分。

“嗯……”他点点头,“方才先生唤我子休。”

他觉得此时的庄周把他划进了他的梦里。说出口的、没能说出口的,尽被他听了去。

但是他知道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晓得,在门被无声地推开、毫无防备地将自己暴露给他的时候,那由暗而亮的光,已是洒在来者的心口,浇灭了怒者的怪罪。

“还望贤者保重身体。”

“子休记下了,”他笑笑,“倒是先生,再唤作子休也未尝不可。”

若是贤者的梦开始入侵了现实,那遁入其中便是。

从荒原至旷野,从山间至街坊,从无垠的天地到他这一不宽不狭的一方空间。

从那棵饮夏季最后一盏茶的老树下,到载了秋天第一片落叶的案机。

从房前到午屋后,从日出到夕下。

从路过彼此的过去,到不会错失的未来。

也顾不上是否仍有不安。

就许我,先走入这梦,窥个究竟。

 

他伸过手去,拨弄开他额角被清风吹偏一侧的发丝。

像那日,就这么睡在这里一样。

他笑着阖上了眼,能够感受到二人的距离如此贴近,肌肤相碰的触感清晰得很。

他问,“先生可知,子休是怎样的味道?”

声音像吹到耳畔的风,像他桌上被写过无数草药名字而变得滑润的笔尖。

像羽毛在眠时一不小心落到了鼻尖上。

想以一个喷嚏换得痛快,却又因他的无意与温柔而不忍动作。

“是贤者门前的老树味道。“

庄者噗嗤一声笑开,他睁开眼看向说话人。

“原来先生于我是这般表情。”想要抽回手,却反被抓住,握住的这手的指节无力,毫不用力便可挣脱。

他却不愿移走。

又像是停留在窗上的鸟雀,怎好打扰他的歌。

“那敢问贤者是何种味道?”

直到鼻尖上的羽毛被新风吹去,直到窗棂上的鸟雀自在离开。

不再担心打扰了轻柔的降落,也不必烦恼惊动了过客。

直到他像初来时一般,以指尖轻触桡骨缘上。

却是笑意,盈在那处方的墨里,溶在秋季干燥的隐隐的花草香气里。

“既先生如此,子休心安。”

各说各话的对白,像由一条湖泊引出的两条河,向着同样的方向流走。

时即时离,相缠而下。

他又嘱咐了几句,却也是没被听进去。

他确是似极了此个季节的时起时止的风,悄悄溜进他的空间,在周围转了又转,旋了又旋,飘飘忽忽间,是他的无可奈何却也不忍打断。

他又阖上了双目,伏在他每日看诊的案机上,口中细细碎碎地说着什么。

在嘴边上嘟哝着的话已尽被他听了去。

融进风里的话,吹进他的身体。

听清他的絮语。

“子休一夜未眠,先生之过。”

“却也是风寒,害得贤者再次毫无防备。”他起身来走到他的方向,指尖轻轻划过脸上,“贤者已释,幸事。愚若秦缓,尚有不满。”

他从背后拥住那尚不知是确已入睡,还是故作浅眠样子的人。

两人心口的光几乎重合地亮着。

埋进他的发间,深吸了一口气,也收紧了手臂,以不重的力量箍住了它。

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。

是子休的味道。

像门前的老树下剜来一抔土,撒在哪里。

像飘落下的这片叶子误入茶面,在涟漪里始终无法下沉。

“还请以年岁作赔,以医秦缓。“

似乎是幻觉。

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在身边响起,从最近的距离里,在他的耳边再也散不去。

细而可闻。

 

“可。”


#话

胡言乱语之中踩下刹车假装是告白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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