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8CM

光(3)

王者荣耀 #药鱼#

扁鹊 × 庄周

假如遇到真爱胸口会发光

第一章:(1)

第二章:(2)


#3-嗔

 

庄贤者,不悲不怒。

 

症状并没有缓解。

他将碗放在一边,药汤深色的表面不安地晃动了几下,又归于平静。

“先生,”庄周看着面前平静得过分的秦缓,“这药若是太贵,子休担不起,便不服也罢。”

晴天里的院子是温暖,将要入秋的季节里,凉意已在前来的路上。

他席地而坐,头顶的老树在风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
像那日走出秦缓家,门口袋里的红豆,若是摇动起来,定也是这般声响。

“不必。”他的手轻撑下巴,看坐在树下静听风声的样子,“贤者用了便是。”

他收敛着即将流露出的笑意。

风吹过叶间,你听;而我,望你听。

“子休不是质疑先生的医术,”他指了指胸口明亮的光,面色颇有些窘迫,”这些日子过去,却也不见有愈。莫不是先生也无奈的疑难病症。“

那日老者的面容浮现在眼前,看到他在布了皱纹的脸上笑起来。

“天下竟有贤者所不知之事。”

老者的声色像被剑刃划过身体的树纹。

“示真爱之人。”

好像这树在他的心上突然回了春,狂乱地向四周延伸,缠绕在他的身体各部分。

 

已有多日了。

诊毕之时的午后,秦缓总与药汤一同来见他,在房外的老树下,二人席地而坐,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点什么。

秦缓自以为三观不正,总要听他讲些个道理。

他总说,“先生这般虚心,听子休讲些歪理,倒像个学生了。”

他入夜前离开,会说一句“愿再听先生教诲”。

可惜看不清他的表情。他也不会知道,这短短的一句话,直到身形完全消失在视野,也在耳边散不尽去。

“若贤者指心,则秦缓无能。”

那树纹延伸,连新芽也生了出来,是要在什么上面开花吗。

这般瘙痒,使他坐已难安。

“先生何意?真若此,子休服汤奈何?”

夏末秋初的时节,风动并无定数。突然便止。

“哦,这汤啊。”他的眼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写,映出他的样子在树下不安,“是秋意将浓,贤者又惯赤足,怕贤者着了凉,便提前扶正。”

心上的芽苞瞬间绽开,裸露的花若抚弄他的每一根经络。

想怒。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
那日门口的红豆又在记忆里出现。

怕不是随意煮了碗汤粥,便让他自以为能够病愈。

“先生莫不是在耍弄子休?”

第一次听他抬高的语调,分明毫无气势,他却愣在了那里。

贤者……生气了吗?

庄周的脑内仍是那句“示真爱”。

他看着眼前的医者。

手是诊人触脉的手,在吟诗会上扶他的一瞬;轮廓是雨中的轮廓,递上伞后轻轻地一摆手;在山野里唤他一句“贤者”,却与“怕贤者着了凉”重合,在如墨染的心上。

这墨一泼,忘了原本的颜色,尽剩了满目的黑。

他开始相信。

“为何先生并无此症?”

这满天下,唯他庄周,胸口泛光。

而那个泛光的作者,却并不为他而亮。

那泼下的墨好像渲染了开,化成点点的灰色的混合样的斑块。

滴落在展开的花蕊上,以花瓣承受不住的力量,又沿着缝隙,打在最初的树上。

医者的眼轻阖。

“看来贤者早已明白。”

他察觉到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对方的这种语气。

他怎会不明白。

只是不愿去信。

如今信了,却又不愿明白。

“是。子休明白。还请先生不必再来了。”

他走的时候背影与那夜的雨中一模一样,声音轻轻地从风里传来。

“是。秦缓明白。必不再来了。”

他拿起一旁已凉透的药汤,昂起头来一口闷了下去。

丝丝凉凉的滑润沿着喉管一路向下,凉到胃里,有细而可察的甜意。

胸口的光暗了下来,他低头看着已空的碗。

是红豆吗。

他默默猜测,却可惜没有机会问个明白了。

风起。

面前空荡的坐席,一片叶子缓缓从他的头顶飘落下来。

日落至地平线。

夜已至。

风止。

 

他想起初诊那日,原本只是为了避免负担不起医费时的不知所措,却没有料到真的睡了过去。

仍记得模糊之中,有什么抚上他的发。

是从窗外飘进来的花瓣吗?还是那双触过无数钱财与生命,对他温柔的手?

切脉时相触又轻取重按,他的脉管与旁人有何不同?或是极平庸的?

亦是没机会问了。

指尖划在侧脸上时,他是什么样子的表情?

他不得而知。

倒是醒来后,身上所盖的他的衣物上,药味浓得很。

却也谈不上不喜。

未能仔细观察下房内的布置,他便走进了房间,简单的几句,问病情,问近况,唤他“贤者”。

临走时尚提醒他一句,“天将凉了。贤者睡时多加些衣物为佳。”

“下次贤者不必自来,秦缓亲去为贤者看诊。”

 

第一次到来时,他在院内迟迟未坐下,抬头望那老树许久,才坐在他对面的坐席上,轻叹一句。

“也是颇有些贤者的味道。”

他笑笑。

“殊不知子休是何种味道?”

是何种味道?

他竟一时想不起那回答,那时秦缓说了些什么,他怎么也想不出结果。

可惜。

没有机会问了。

他就此躺下,枕在靠后放置的手臂上。

星星虽尚未出现,他也才惊觉,在他走之后已过了这么多个时辰。

而他想了些什么。

怕唯是秦缓。

他阖上眼,是无尽的黑景。

自己究竟在为何而怒。

不认真诊治医之过吗?他何时起开始在意这种事情?

那句“怕贤者着了凉”,莫不是最大的嘲弄。

 

他的手覆上胸口。

先生的胸口究竟为何不亮呢。

 

如此不公,子休怕是不得不怒。

 


#一些话

拖拖拉拉竟然一周了!又羞又气的庄贤者,可能是下章开往幼儿园的车车的预警(不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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