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8CM

魔咒 #起

#白昭# 

范海辛×幻想奇妙夜

一个魔女集会pa




#1

雨夜,暴雷,轰隆不止,震动着鼓膜。

是炼制药水的完美时间。

刚刚发芽的山楂籽、少女舔舐过的唇膏、醉酒者呕吐时沁出的汗水、盆地的第一滴晨露,和咸鱼身体掉下的盐粒,在闪电落下的瞬间融合……

王昭君用乌鸦羽毛笔在配方表上划了一道线。

还需要……一颗灼热的灵魂。

羽毛端扫在下巴上,她在当前一页贴好标签,转身坐回老木椅,若有所思地合上了书本。

椅子上铺着的狼皮在这个季节让她感到毛茸茸得过分,甚至还有点热,但是为了不枉十年前的西伯利亚一行,总得把什么留下来纪念。

再次落雷,几乎要把整个房子从山顶上给吓下去——如果这只拿来当屋子的鳄鱼足够聪明的话。

把鳄鱼的身体当做居所,王昭君一定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魔女。从内部控制它走遍江河湖海,收集一切需要的配方,再在各个山头停顿,防止某些止不住好奇的麻瓜偷窥。

——魔女的基本功。

尤其是长满了利齿的门头,可以隔绝一切没有实力的造访者。

咣当——

什么东西撞上了门。

王昭君挥挥放在桌旁的手杖,墙壁融化出一扇窗子的轮廓。她向外看去,雨势依然未停,山下的城镇内好几家已经熄了夜灯。

一声响雷,王昭君再次挥了挥手杖,窗子消失,又是原本封闭得毫无缝隙的鳄鱼身体。为了临时窗而让开的熊头挂饰也乖巧地飞了回去,牢牢地吸在墙壁上。

她没有理会门口的敲门声。如此恶劣的天气,借来惩罚一下多事的麻瓜也未尝不可。

咣当——

不知本体是什么的重物再次撞上了们。

没有预约的来访,敲三次门才能打开,这是魔女的规矩。

她走向内部,柔软的大床边,高大的立式衣柜是她喜欢的风格,很有安全感。

精致的丝绸睡衣,也是她喜欢的入睡方式,贴合在皮肤上,适合躁热的夏天。

提起衣架来放在身前,欣赏一番镜子中的自己。今天也是只需要研究怎么保持年轻便好的快乐的魔女。

她打了个响指,悬挂在顶部的南瓜灯开始缓慢地旋转,慢调的安眠曲从中传出。

咣当——

第三次撞门了。

王昭君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,顾不上暂停音乐,便叉着腰向门口走去,还在经过大厅时顺手拿起了手杖。

她倒要看看,是什么样的家伙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打扰她的睡眠。

是觊觎魔药的恶俗商人,还是来对逆天而行的魔道进行处决的正义使者。

打开大门,既没有令人窒息的铜臭味,也没有自以为是的狂妄分子。

鳄鱼张开的口中,雨水向下滴落着,湿了王昭君引以为豪的玄关。

小小的孩子倚在门边,怀中抱着一颗脱下的鳄鱼的利牙。

发丝上沾满了水,贴在脸颊旁,不知道在雨中待了多久。他虚弱的呼吸声中尽是疲惫,似乎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,怀中还抱着牙不松开。

他抬起头来看着王昭君,朦胧的眼里隐隐的自豪,过一会又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
王昭君哭笑不得地把他抱起来。

——傻孩子,拜访魔女不是见公主,不需要打倒守门人来证明自己。

她摸摸墙壁,慰问自己受伤的房子。鳄鱼的腹中发出咕噜声,似乎是宣泄着莫名被拔掉了牙的冤屈。

外面的雨仍在哗啦哗啦地下着,王昭君把孩子放在她常坐的老木椅上,珍贵的狼皮毯子也变得湿漉漉的。

“我是李白,我来娶公主!”

他大声地喊出来,然后听话地凑上脸去给王昭君擦,在毛巾下被闷得说不出后面冗长的自我介绍词。

王昭君擦拭毕李白的湿发,转身去洗毛巾。她挥挥手,空杯子飞到手边,热水倾泻而出。

再看时,她发现李白的眼神锁在她的身上。从她开门的一刻起。至她的每一个动作,都不曾离开。

胸口涌上一阵微妙的温热,她挥挥手,杯子回到原处。

找到了,灼热的灵魂。

——但是,还不够成熟。

“好的,小小白。”

 

 

 

#2

李白来自山下的城镇。

有居民区、有集市,也有圣洁的教堂、

他也与每一个朋友一样,玩耍、读书、做礼拜,除了最重要的教诲——远离山上的魔女。

他可不是什么乖孩子。

“小小白将来要做什么呢?”

王昭君捏住紫色蜥蜴的尾巴,把它口中吐出的粉色液体递进高脚杯,再用棉花球沾了沾,涂在李白的脸上。

李白坐在老木椅上,来回踢着两条腿,似乎很享受在打架之后由王昭君上药的时光。

“要娶魔女。”

王昭君轻刮了一下李白的鼻梁,顺手收起了药水。

“魔女可不喜欢打架的小子。”

紫色的蜥蜴爬回罐子里,自己给自己封上口,躺在没过脖子的粉红色液体里。

“可他们说山上的魔女是不幸,”他说得有点着急,差点咬到舌头,蹦下椅子来一路小跑到王昭君的腿边,扯着她的裙摆,“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!”

王昭君拎起李白的领子,一路把他提到门口。

少了一只牙的鳄鱼张开口,巴不得这小东西赶紧离开。

王昭君把他往外丢去,竖起示指来警告他:“他们说得没错,我就是不幸。”

鳄鱼的嘴闭上,李白依旧不依不饶地向内喊着:

“我不怕!”

他走了两步又跑回来,用力扯着鳄鱼的长嘴,盼着里面的王昭君能够听到:

“你等我长大!”

王昭君笑笑,挥手间墙壁出现窗框。她向外看去,李白一路往山下跑着,恰是一个小少年最无忧无虑的样子。他灵魂滚烫,追逐着不想等待的时光。

她的嘴角浮出一抹浅笑,摆手关闭了窗。

过几年,他会爱上某个同桌姑娘,也将学会游走于成年人的利益。

再过几年,他会忘却了童话里的公主、用蜥蜴为他疗伤的魔女,走进他该去的生活。

像每一个孩子长大后不再相信圣诞老人,他也会戳穿名为魔法的戏法。待到那时,她或许仍会如二十年前一般,在桌前摊开笔记,用滴管提炼药水,任跑起来也沉稳的鳄鱼把她带到下一处定居的好地方。

可惜了一颗优秀的灵魂,人类总是这样,在足够灼热之前消弭。

天穹的乌云又向城镇靠近了一些。

李白赶在雨落下之前敲开裁缝店的门,从腰包掏出了几枚硬币,踮起脚来堆到桌上。

店主把订做的东西交到他的手上,李白满意地收起来,一路跑到山顶。

他喘着粗气,按照惯例敲了三次房门

鳄鱼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,慢吞吞地张开口,动作中尽是不情愿。李白看都没看它,反正这家伙一直都不怎么欢迎他。

房门打开,小小的李白从背后拿出礼物盒,踮起脚尖举到王昭君的面前

宝石蓝色的包装纸,印满了金黄色的星星,加一根绑了蝴蝶结的绸带。

“聘礼。”

李白把盒子往王昭君的怀里塞了塞,直到她不得不收在手中才放心地往后退了两步,然后像是不想当面看她拆、或是担心被退货,又转身往山下跑。

这回换王昭君踮起脚来喊了:

“你哪来的钱?”

鳄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,缓慢地闭上了嘴。还能听到李白的声音,让怀揣着礼物的王昭君哭笑不得。

“我攒的零用钱!收了你就得嫁给我!”

李白一路往山下跑去,头顶的乌云也一并进了城镇。

又下雨了。落雷轰鸣再起

李白推开教堂的大门,里面漆黑一片,他凭借记忆摸索着路线,向着没有听众的大堂说着:“神父,谢谢你的创意。”

闪电照亮了全城,也让伸手不见五指的教堂在一瞬间恍若白昼。

养育他的神父瘫倒在讲台前,原本应在胸前握紧十字架的双手也垂在两侧,惊恐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收敛。却再也回答不了他稀奇古怪的问题了。为什么蜥蜴能让伤口好得快、为什么鳄鱼的身体可以重组……

李白总有千百种方法让他为难,却没有任何一种能把他唤醒。

他呆立在那里,耳畔尽是曾最不耐烦却也最虔诚的祷告,都融化在此刻震耳欲聋的雷声中。

琉璃壁画闪过黑色的影子,李白攥起拳头。

 

王昭君扯下礼物盒上的蝴蝶结,还未来得及打开,挂在墙壁上的熊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,回荡在房间内。

她放下未拆的盒子,挥手化出窗子,向山下的城镇望去。

乌云压城,雷鸣电闪,仿佛远在此处都能听及哀嚎。

她冲开了大门向下跑去。是每一次李白来拜访她归去时走的最近的道路。她在窗前看过无数次,总是还没看够便跟丢了李白的影子,却从未觉得这条路竟是如此的长。

王昭君抬起头来看着天空,大片的乌云仍有一半覆在城上。

她终于到达中央的广场,视野中全是宛若闭目的黑暗。环顾四周。身后的喷泉围成一圈的小天使雕塑们仍在欢笑,像在嘲讽人类的弱小。节日彩灯都已破碎,行走的小摊子被砸得乱作一团。在烂成了泥的花中还余了几条沾血的木棍。

在黑的世界之中,有一簇微小的火焰,像夏季里装载了萤火虫的手提灯,在教堂的位置招呼着她。

李白用全身的力气拖着老神父的身体从教堂大门走出来,在看到王昭君的一刻松开了手。

王昭君跑过去,蹲下身子抱住了李白。浸到了泥水里的裙子立刻脏了,不再是为了方便李白扯她裙角而特地加了龙息的她的味道。

落雨打湿了她的帽檐,手杖掉落在身旁,她抱紧怀中的李白。

二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圈微弱的黄色光晕,像一根收藏已久终于派上了用场的老蜡烛。

他小声地说道:“吸血鬼,他们是吸血鬼。”

乌云终于飘过了城市的上空,明朗的月光重新洒在了二人的身上。

王昭君立起身子,她拉过李白:“我们走。”



TBC.



-bcy上小可爱的点文,一个月过去了只写了个开头

发出来证明我没鸽(叉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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